就是叶一鸭

求求评论吧🥺

【岁岁长】 金子轩×江厌离 原著向

岁岁长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文/叶一

 

 

 

 

【1】

  金子轩回到兰陵后,曾命金家的厨子炖过整整一个月的莲藕排骨汤。

  但他一次都没有喝完过。

  他嘴里挑剔是出了名的,此番从琅琊打完架回来,一身可供肉眼所见的黑气暂且不提,嘴角和眼眶竟还带上了淤青。

  金家的这个少主平日里及其爱惜自己的那张脸皮,某日吃上了火长颗痘都能让他愁眉半月,直到那颗痘完完全全不留痕迹地褪下。

  唯一一次见他半边脸肿起来,还是少时去姑苏蓝氏求学,因同云梦江氏的大弟子魏婴起了口角,双方在云深不知处大打出手。

  至于原因,似乎是因为他和云梦江氏定下的那一纸婚约——打了那一架,婚约自然也就顺理成章的取消了。

  而此次嘴角的淤青,竟也是和云梦江氏有关。

  有多事的门生八卦道:“听说此次琅琊之行,江厌离也跟着去了。”

  立即有好奇的人问:“江厌离?可是那个江枫眠的长女?人长得平淡,修为也并不高的那个?”

  多事的门生继续道:“可不就是她嘛!就是因为他,金子轩和云梦江氏的那个大弟子又打起来啦!听说比多年前在云深不知处的那次打的还凶!”

  那人追问:“啊?又打了?此是为何啊?”

  多事的门生做高深莫测之态:“啧啧,还能有什么原因,不过是因为个江厌离罢了!”

  有人再问,那名门生便再不说了,只摆摆手道,不可不可,多说了金少主可是要生气的!

  而实际上是,他也不知道为啥两个人又会打起来。

  有狗腿子听了两耳朵,估摸着也不过就是金子轩看不上那个无滋无味平淡无奇的江厌离,说了几句,云梦那边的人便恼了,也就打起来了吧。

  所以他便在金子轩面前奉承道:“子轩兄不必同他云梦江氏的人计较,那个江厌离又怎配得上你呢?不过沾了个江枫眠长女的光……”

  然后他就闭嘴了。

  金子轩当时正在尝厨子刚送过来的莲藕排骨汤,他挑剔的觉得这个藕吃起来不粉,这个排骨未到火候炖的也不软烂,汤不清,也不香,和他之前喝的相差的太远。正闷头生气着,又听到这一顿拍到马蹄子上的马屁,当场掀了桌子。

  他一边嘴角扬起了一个十分不耐勉强的笑,一边问那个被他一套动作吓得呆若木鸡的门生道:“你说江厌离配不上我?”

  那门生原本就是个草包,吓得都快哭了,点头也不是,摇头也不是,就愣在那里,似乎还在发抖。

  金子轩看他那副样子,转开眼道:“若再让我听到你嘴里说出一个辱江姑娘的字……”他又扭头瞪了回来,喝道:“滚!”

  金子轩这通火,发了整整一个月,连累着他们家厨子成了一个月炮灰,差点因为一盅莲藕排骨汤怀疑人生,辞别灶台回家种地。

【2】

  金子轩总能想起来,那天在琅琊,他误认错了人,对江厌离劈头盖脸不分青红皂白的那一顿冷嘲热讽。

  那天江厌离怔怔看着他,刚开始还会辩解两句,到后来却只是张着嘴,未做声,一张白脸上的血色褪的干干净净,那双平日里总低垂着的杏眼泛起水红的泪光,然后就站在那里,大哭起来。

  他现在恨不得一巴掌把自己拍死。

  那天之后便再也没有人会悄悄给他送汤了。金子轩每日吃饭都提不起兴致,总觉得嘴里差了些什么,但他又想起来他那天对江厌离说的话,只能长叹口气,胡乱地刨两口,填饱肚子算完。

  但填饱肚子,也压不住在他心里那股盘旋不散的愧疚,除却愧疚,还有丝丝缕缕他过往从不曾接触过的东西,死死缠在他的心头。

  他在琅琊一役大获全胜,但各家人还都未离开的时候,曾偷偷去江家营地看过江厌离。

  他就像个鬼鬼祟祟的小偷,在江厌离的屋外蹲了一会,发觉并没人。灵机一动又偷摸的潜到了厨房。

  隔着大老远,他就闻见了那股回味绵延的肉香和藕香。

  他无声的咽了咽口水。听见江厌离的声音在厨房内轻轻响起:“再等大概一柱香就好了,你先回去吧,我一会去给阿澄和阿羡送去。”

  那声音极其温柔,如初春最温润的一流清泉,不凛冽也不刺骨,比金子轩听过所有的女性声音都悦耳好听。

  但那份汤却没有他的了。

  金子轩在门外的草丛里蹲了一会,实在是不好意思就这么推门进去。进去了又该对江厌离说什么呢?

  说我那天认错了人,说话太重,真的很对不起?

  金子轩觉得他说不出口。

  于是他便绕着厨房,弯着腰,蹑手蹑脚地走了一圈。终于发现厨房背后开了一扇小小的窗,江厌离就站在灶台边上,正盯着炖着汤的锅出神。

  巳时末的日光已十分炙热耀眼,但被茂密生长的枝叶相分割,透窗而过落在厨房内的也不过几个斑驳的色块。有那么一小点还缀在了江厌离的脸颊上,照的她白皙的脸也暖了许多。

  人人都传江厌离生的平淡,在一众名门仙子中实在是不着颜色,但其实真正见过江厌离面目的,又有几人呢?不过都是吃饱了撑的传闲话罢了。

  金子轩从前也是那么觉得的。不过他是因自己从小骄矜成性,又目中无人,对于母亲这种不尊重他的行为十分不满,这种不满的情绪就连带着扔在了江厌离身上。

  他其实从未好好看过这个自小就与他定下婚约的未婚妻,只隐约记得小时候母亲带着他去云梦拜访时,江厌离总想同他说话,还总喂他些吃食。

  他还是对那双安静无争的眸子有些印象的。

  而现下,金子轩窝在厨房的小窗下面,偷瞧着江厌离,却突然发现她并非世人所传的那般,无滋无味,平淡无奇。

  她其实还是有自己的颜色的,只是并非各家争奇斗艳的仙子那般姹紫嫣红。

  江厌离又盯了一会汤锅,大概是时辰到了,她盛好了汤,便收拾出去了。

  金子轩这才直起腰来,站在窗前,看到已经见底的锅,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。

  他正欲离开时,眼神却突然瞥到在灶台上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,在那出阴影中放着一个小小的盅煲——正是江厌离日日给他送汤用的那只。

  金子轩心突然狂跳起来,他探着身子想将那只小盅拿过来,指尖还未碰到,背后就传来一个人的喊声:“子轩兄!”

  金子轩:“……”

  他转过身,看见是几个本家修士,方才叫他那个又道:“子轩兄在此作甚?”

  金子轩心烦气躁道:“闲来无事出来走走,走错道了。”

  他不甘心的又瞥了瞥那只盅,便跟着那些人一起回去了。

【3】

  后来射日之征大获全胜,百凤山围猎之前。他娘告诉他,此次围猎江厌离也会来,让他注意言行,莫要怠慢。

  当然金夫人并非如此客气,她指着自己儿子的鼻子警告道:“若再欺负阿离,你尽管看看我会不会扒了你的皮。”

  金子轩面上一派勉强答应下来,心里却是十分期待雀跃的。

  然而百凤山围猎那次,他在一众人面前喊出:“江姑娘不是的!”

  他当时只觉得自己脸颊连着脖子都烧了起来,大喊一声跑走被他母亲逮住拎回来时,却死命都不敢再去和观猎台上坐着的江厌离说话了。

【4】

  等金子轩再次见到江厌离,已经是数月之后的事情了。

  他母亲既已知道自己儿子的心意,便更是卖力的撮合两个人。许多次邀请江厌离来金麟台玩赏,但当时云梦江氏尚且刚刚重建,莲花坞还有许多事未曾尘埃落定下来,江厌离实在是走不开。等到好不容易应下来金夫人的邀约,已经过去了挺长时间了。

  金夫人知道自己儿子于感情之上蠢的就像只只会开屏的孔雀,便尽心尽力的安排他去将江厌离从云梦接来,想着两人结伴同行时也可以培养感情。

  而事实上,金子轩因为实在太过紧张了,他在云梦外接到江厌离,乘船在江上飘了许久,愣是蹲在甲板之上看着滔滔江水看了一个白日。上次百凤山围猎他尚且滔滔不绝的对江厌离讲了一堆废话,而此次江厌离一直坐在船舱之内,金子轩却连船舱都不敢进去了。

  后来还是落日之时,江厌离从船舱里走出来,看了看站在甲板上被风吹得一头乱发的金子轩,向他道:“金公子。”

  金子轩立马转过身,看着淡紫罗裙的江厌离,问她道:“怎么了?”

  江厌离又道:“天色将晚,前面有个小镇,不如今晚就在此休息吧。况且金公子你……一天未曾吃饭了。”

  金子轩的肚子十分配合的发出“咕噜”一声,落日余晖中,金子轩的脸像是又要红起来了。

  他十分艰难地道:“……就听江姑娘的吧。”

  等他们到了镇上,金子轩挑剔的选了一家看起来还可以的客栈,开了两间上房,正纠结是要在自己房中还是在江厌离房中还是在大厅吃饭,思忖未果时,客栈的掌柜却热情道:“今晚街上有集会,会有许多特色小食,公子不妨带着小姐去街上转转。”

  金子轩本想拒绝,却看见站在他身旁的江厌离似乎饶有兴趣,他想了想,便询问了集会地点,又带着江厌离去了。

  其实江厌离并无兴趣,只是她看金子轩和她两两对坐时十分紧张,为他着想,觉得去集会上,他大概不会那般尴尬吧。

  说是集会,但小镇毕竟不比莲花坞和金麟台,其实也就是多了几个摆摊的小商小贩。兰陵金氏富埒王侯,金子轩自小就长在金麟台上,吃穿用行都是最好的来,见此,挑剔之余他竟起了些好奇之心。

  金子轩和江厌离路过了一个个摊点,看见了一个画糖画的,一个做糯米饼的,一个卖炸藕盒的,还有一个卖胭脂水粉的。

  他是真的好奇,就每个摊点都看了看,待了待,又问了问江厌离吃不吃,江厌离看着他,笑笑又点点头。

  路过最后一个摊点时,江厌离手里已经拿满了小吃。

  最后一个摊点并非吃食,花花绿绿摆了一堆的胭脂水粉。

  金子轩走过去瞧了瞧,他还没看清啥是啥,摊主已经十分热络地道:“来来来,胭脂水粉,唇脂青黛,这位公子不给你娘子买些吗?”

  金子轩:“不……”

  那摊主继续热情道:“这位公子看起来真真风流倜傥,你家娘子也是美若天仙,你二人真是般配!”

  金子轩:“……”

  摊主道:“你家娘子天生丽质,想来也不必施粉黛颜色,不如看看我这描眉青黛!此物乃是……”

  所以最后,金子轩又给江厌离买了一斛青黛。

【5】

  等到金子轩将江厌离带回金麟台时,他终于不再那般别扭了。

  也是因为回到了兰陵,他那股子骄矜劲头又回来了。金夫人出门迎接时就看见自己儿子雄赳赳气昂昂的活像个开屏孔雀,江厌离走在他身边,低着头不说话。

  金夫人直以为是金子轩又犯老毛病了,大概是管不住嘴说了什么惹的阿离不开心,她大踏步走过去,扬手就要打。

  金子轩一下跳开道:“母亲!你做什么啊!”

  金夫人瞪他:“阿离为何又是不开心的样子?莫不是你又惹了她?!”

  江厌离闻言立马将金夫人拉住,她微微躬身行了一礼才道:“夫人,金公子这一路对我十分照顾,他并未说什么,我也并未不开心。”

  金夫人缓了脸色,握住江厌离的手柔声道:“没有就好,阿离这一路可是累着了?姨带你去休息吧?”

  金夫人将江厌离的房间安排在了与金子轩一廊之隔的隔壁。

  金子轩这个人,平日里看起来骄傲自负,目中无人,内里却十分的……怂。

  江厌离在金麟台待了半月之久,金夫人日日让金子轩在江厌离面前晃荡,两人的关系也并未有什么实质性的突破。

  金夫人看着江厌离马上就要回云梦了,自己儿子还是江姑娘江姑娘的叫,半点不长脑子,无数次恨铁不成钢的教育他。

  但金子轩就像个结巴,他憋了半天,还是憋不出一句“阿离”。

  眼看着江厌离明日就要起程回云梦了,金子轩觉得不行,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,甚至还喝了两杯酒壮胆——酒壮怂人胆,但他也不管自己是不是个怂人了,能壮胆就好。

  然后他就像那年在琅琊,他偷偷去江家营地里看江厌离时那样,蹑手蹑脚的蹿进江厌离的院子。看见屋内烛光微微,江厌离的影子投在窗纸之上,她安静的坐在桌旁,似乎还一手撑着下巴,不知道在做什么。

  清风徐徐,他用来壮胆的那点酒劲一下就散的干干净净。金子轩站在门外,还是不敢上前敲门。

  若不是后来江厌离主动打开了房门,金子轩估摸着自己可以在这个院子站到明日破晓。

  金子轩当时正站在那里兀自挣扎,挣扎得太过投入了,导致他在听见门被打开的声响时反应不过来。所以当江厌离打开门时,看到的就是站在门外三丈处,身披月光发丝浮动浑身僵直的金子轩。

  江厌离道:“金公子?”

  金子轩张了张嘴。

  江厌离又道:“你是来找我的吗,是有什么事吗?”

  金子轩深吸一口气,咬了咬嘴唇,心一横喊道:“阿离!”

  江厌离:“……”

  她道:“嗯?”

  金子轩继续大声道:“我!我可以以后!叫你阿离吗!”

  江厌离:“……可以的金公子。”

  金子轩喊完才反应过来,他双眼灼灼地看着江厌离,面色在清冷月光下都能看出泛红。就像百凤山围猎那次,他一股气喊完,立马就扭身要逃。

  却一下子被人拉住了。

  江厌离拉住了金子轩。

【6】

  江厌离的手比金子轩的小些,柔若无骨,就像她这个人一般,柔软细腻。

  江厌离似乎也是斟酌再斟酌,她声音极小,“金公子……方才我本来是打算去找你的。”她突然抬起头来,但那双眼却还是低垂着的,“谢谢你对我这一路的照顾,也谢谢你送我的那一斛青黛。”

  “你能叫我阿离……我真的很开心。”

  金子轩的一下子呆住了,他那双微挑的桃花眼瞪得老大,面色的潮红分秒间就褪的干干净净。他一想起来自己从前,对江厌离说了那样的话,说得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嚎啕大哭,就恨不得把自己两巴掌从金麟台上一路抽下去。

  他看着江厌离,就像是有些接受不了:“江……阿离,你不生我的气了吗?”

  江厌离笑了笑,那双眼睛抬起来,微微眯了眯,像是在回忆,她问道:“生气?你说的是在琅琊的时候吗?”

  金子轩忐忑道:“是……我那时……阿离,真的很对不起。”

  忽而一阵风,江厌离嗅了嗅,又问道:“金公子,你喝酒了吗?”

  她笑道:“那时候给你送汤,也不知道你到底喜不喜欢喝。”

  金子轩立马道:“我喜欢的阿离!我特别喜欢!我还让他们做过……他们都没你做的好喝!”

  江厌离看着他,歪着头想了一会,问他道:“你饿了吗?”

  一炷香后,金子轩坐在他家灶台前,正抱着木柴往炉火底添,他扭头看见站在案台前忙活的江厌离,觉得十分迷茫和不真实。

  他添完柴,就站到江厌离身边去,江厌离正拿着菜刀将藕节斩成藕块。金子轩瞧了一会,觉得大半夜把人家拉进自家厨房做饭委实不妥,让母亲知道了,怕不是又是一阵劈头盖脸。

  他道:“给我吧,我觉得我可以的。”

  江厌离闻言摇了摇头,正要开口,在看到金子轩的时候却突然笑了起来。

  她放下手里的藕和刀,指了指金子轩的额头道:“金公子,你的额头沾了东西。”

  金子轩额头的那一点朱砂旁染上了一抹烟灰,想来是方才添柴时不小心蹭上的。他自己伸手抹了抹,却总抹不到地方,又抹了抹,眼看就快将那块污渍抹匀了。

  江厌离两只手都沾着水,没办法,只能踮起脚尖,干净的手腕拂过金子轩额头那枚鲜亮赤红的朱砂印。

  金子轩眼前掠过那只纤细的手腕,一下子就看到被遮挡住视线后,江厌离那双平日里一直低垂着,而此时正认真望着他的眼。

  那是金子轩长大之后第一次看清楚江厌离的双眼,那双眼大而温润,漆黑的瞳孔泛着水光,里面盛着温柔却绚丽的笑意。

  明眸善睐,灿若星辰。

  金子轩从不知道原来一个人笑与不笑,差别竟会这样的大。

  他觉得太晚了,他真的了解她,太晚了。

【7】

  江厌离回云梦之后,金子轩就开始着手忙一件事。

  他找了许多有文采的先生,向他们询问应该如何写出一封惊天地泣鬼神,闻着落泪,见者不忘的,情书。

  他准备了许久,背得滚瓜烂熟,就等着哪日有机会,向江厌离表白。

  但是事实上,他一句都没用到。

  【8】

  兰陵金氏和云梦江氏联姻的消息传得飞快,遍请各地仙门名士。

  金麟台上大办宴席,连着贺了九日。

  金子轩那日束发带冠,褪下了一身校服,着上了以金线绣成的金星雪浪的婚服。他额上的那枚朱砂更是鲜红绝艳,衬得他面容英飒,犹如谪仙。

  金子轩牵着覆着红盖薄纱的江厌离,一步步走上金麟台,他偏头看见隐约她隐在红纱之后的面容,唇角都散开遮掩不住的笑意。

  他携着她拜了天地,拜了高堂,三拜交拜。

  礼乐声冲天而响,震得金子轩差点掉下泪来。

  礼成。

  【9】

  金子轩应付过宴席上的酒盏,待他终于回到小院,江厌离就在一门之隔的房内,金子轩将手放在门框之上,愣了一瞬,才用力推开。

  屋内十分明亮,桌上燃着的龙凤红烛火苗葳蕤。

  金子轩轻轻将门合上,三两步走进内室,看着坐在床边的身影,他轻轻地道:“阿离,我来了。”

  他伸手撩起江厌离的盖头,隐在盖头后的一张脸就显现在他面前。

  江厌离略施粉黛,红唇明艳,眉黛若柳,那双眼仍是低垂着,半分羞怯,半分希冀。

  金子轩原本背的滚瓜烂熟的表白一瞬间忘的干干净净。

  他瞧了她许久,才道:“真好看。”

  江厌离低头抿了抿嘴,正要说什么,眼前金子轩那张陡然放大的脸就盖住了她的全部视线。

  他探身过来,吻住了那张娇艳鲜红的唇。

  金子轩大概也是又紧张又激动,他唤道:“……娘子。”

  桌上的龙凤红烛爆出“噼啪”的烛花。

  屋外是风月绵长,屋内是春宵红帐。

  年岁还长。

评论(23)

热度(982)

  1. 共60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